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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的讲学,究竟是什么样的?

发布时间: 2024- 08- 02 11: 31 访问次数: 来源: 杭州西湖博物馆总馆

  8月2日,杭州西湖博物馆总馆《有学问的革命家——纪念章太炎先生诞辰155周年展》持续展出中,让我们一起走近展览,了解章太炎的讲学。

  1906年,在中国同盟会的机关报《民报》上,出现了一则广告:

  本社为振起国学,发扬国光而设,间月发行讲义,全年六册,其内容共分六种:(一)诸子学;(二)文史学;(三)制度学;(四)内典学;(五)宋明理学;(六)中国历史。每册售价四十钱,全年费先纳者二圆二十钱,但十月二十日以前交费者特别减价贰圆,邮费每册四分,均须先期交纳,自行来取者免收。第一期十一月十五日出版。

  这则广告是《民报》社的主持人章太炎先生刊登的,落款处留了《民报》社在东京的地址和“章炳麟”的名字。


  日本东京的中国留学生群体和革命团体中掀起国学热,是从1906年章太炎先生抵达日本后开始的。在此前,章太炎因为“《苏报》案”在上海租界系狱三年,声名鹊起,尤其是他和清政府对簿公堂的事迹,极大提升了他的声望。出狱后的章太炎立刻被同盟会接至日本,在东京留学生的欢迎会上,章太炎做了一篇著名的演讲,洋洋六千言,阐述他在狱中三年对革命和国家前途的思考和认识,尤其是提出“提倡国粹”,他说:

  为甚提倡国粹,不是要人尊信孔教,只是要人爱惜我们汉种的历史。这个历史,是就广义说的,其中可以分为三项:一是语言文字,二是典章制度,三是人物事迹。

  于是,就在1906年8月,东京成立了国学讲习会,章太炎为主讲人,讲习会科目分为预科、本科。预科讲文法、作文、历史;本科讲文史学、制度学、宋明理学、内典学。

  1908年,章太炎开始在东京大成学校和自己的寓所讲学,这一次讲学就不同于之前的国学讲习会,他的住所里集中了一批固定的学生,而且这些学生已经有了比较好的国学基础,因此师生之间有了更多的交流。中国近代学术史上著名的“章门弟子”群体因此开始形成。这批学生中有黄侃、汪东、朱希祖、钱玄同、龚宝铨、许寿裳、朱宗莱、任鸿隽、沈兼士、刘文典等。

  今天,章太炎讲学的大成学校,位于东京都神田区。而他自己的寓所,也就是《民报》社的编辑部,许寿裳记载说“每星期日清晨,步至牛込区新小川町二丁目八番地先师寓所”。牛込区是东京都还只有15区的时候的一个旧区名,现在已经是新宿区的一部分,章太炎住的新小川町是明治十三年(1880)并进牛込区的。今天这个町依然在,位置就在神田川旁边,一河之隔就是有名的小石川后乐园。值得一提的是,今天这里依然是出版印刷事务所集中的地方。


  在东京寓所的周末课是应学生的要求开设的,当事人回忆说:“鲁迅与许季茀(寿裳)和龚未生(宝铨)谈起,想听章先生讲书,怕大班太杂沓”,“于星期日午前在民报社另开一班”。但是,从学生的听课笔记和日记记载来看,首先,章太炎寓所的课程并不一定在周末,也不是大成学校课程的简单重复,两处的课程是有机结合的。

  章太炎的讲学,究竟是什么光景呢?

  许寿裳有一段回忆:每星期日清晨,步至牛込区新小川町二丁目八番地先师寓所,在一间陋室之内,师生席地而坐,环一小几。先生讲段氏《说文解字注》,郝氏《尔雅义疏》等,精力过人,逐字讲解,滔滔不绝,或则阐明语原,或则推见本字,或则旁证以各处方言,以故新谊创见,层出不穷。即有时随便谈天,亦复诙谐间作,妙语解颐;自八时至正午,历四小时毫无休息,真所谓“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1922年,章太炎在上海国学会讲演,前往听讲并且担任讲稿笔录的曹聚仁也对太炎先生讲课的场景有过回忆:

  太炎先生对于弟子们的问学,态度非常谦和,和家人父子一样说家常话,并不摆出什么大学者的架子……他的讲演,如乃蒙先生所说,满口土语——带余杭方言的杭州话(我们可不要忘记他是写《新方言》那名著的学者)夹些带音尾后的笑,一面吸烟,一面低声的演讲。

  这些弟子们的回忆中,章太炎先生是一个学识渊博、平易近人的学者。但是,章太炎的讲学毕竟是在国运最为艰难的时代,他希望通过讲学,传承中国文化的精髓,发扬中国文化的魅力,因此筚路蓝缕,艰苦不辍。弟子黄侃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述了章太炎讲学时的场景,他说:寓庐至数月不举火,日以百钱市麦饼以自度,衣被三年不浣。困厄如此,而德操弥厉。其授人国学也,以谓国不幸衰亡,学术不绝,民犹有所观感,庶几收硕果之效,有复阳之望,故勤勤恳恳,不惮其劳,弟子至数百人。


  1932年春,章太炎应邀前往北京讲学。3月31日应北京师范大学研究院邀请讲《清代学术之系统》,3月24日在燕京大学讲《论今日切要之学》,4月20日至22日在北京大学国文研究所讲《广论语骈枝》。这张照片摄于此时,由刘半农拍摄,钱玄同题字。

  1936年,章太炎病情加剧,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依然坚持讲学,说:“饭可不食,书仍要讲。”他一生都以传承民族精神,追求民族复兴为己任,讲学,就是章太炎对这个时代做出的最奋力的努力和抗击,体现出了一个“有学问的革命家”的时代担当。




  展览地点:杭州西湖博物馆总馆地上一层临展厅(南山路89号)

  指导单位:浙江省文物局

  主办单位: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管委会

         杭州市园林文物局

  承办单位:杭州西湖博物馆总馆

  支持单位:浙江大学图书馆

        温州博物馆

        杭州市余杭章太炎故居纪念馆

        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岳庙管理处(连横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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